“未来,要有更多年轻人设计的船,航行在星辰大海上”@中船七〇一所上海分部黄武刚

发布时间:2023-01-29

在现代战场中,“被发现”即意味着“被消灭”,做到不被敌方先发现至关重要,因此需要对雷达波散射面积、水下辐射噪声等可被远距离探测的物理信息进行控制。

“我们目前也正在开展一些关于这些方面的先进技术上舰应用相关研究工作,以希望能尽可能的提高我们未来舰艇的综合隐身性能。”在采访中,黄武刚谈道自己工作的最新进展时说道。

2011年,黄武刚从学校毕业,来到中船七〇一所,刚刚工作就接到了改造老旧商船的重任,经过三十多个日夜的坚守,圆满完成任务;2017年,他克服孩子出生仅半年的困难,代表单位随“雪龙”号破冰船首次参加南极科学考察,为后续极地船舶系统制定相关技术要求和研制奠定基础……

11年来,这样的故事对黄武刚来说还有许多,立志“舰船报国”的他,将大量时间毫不保留地奉献给了我国船舶事业的发展。2022年,他荣获共青团中央评选的“全国向上向善好青年”称号。

近日,上海科技专访黄武刚,听他讲述这11年来“舰船报国”背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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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单位随雪龙号科考,晕船的他坚持了一百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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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地科学考察,已有包括世界经济发达国家和主要发展中国家的51个国家参与,它关系着全球变化和人类的未来,也是一个国家综合国力、高科技水平在国际舞台上的展现与角逐。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南极科考要求着高水平的极地装备研发,其中,破冰船破冰能力更是重中之重。为此,2017年,黄武刚随雪龙号代表单位首次参加南极科考,调研极地装备需求、破冰船破冰航行工况及系统运行情况、科考作业流程以及极区特殊装备的应用情况,为我国后续极地装备研发积累应用经验和奠定基础。

曾有前辈这样回忆过南极科考的经历:一言不发、两目呆滞、三餐不食、四肢无力、五脏翻腾、六神无主、七上八下、“九”卧不起、十分难受,这一酱油诗,在黄武刚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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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多个昼夜,尽管黄武刚一直晕船,但他只下过一次船,下船时间短短几小时,剩下的时间,他都在船上记录着南大洋和极地冰区的数据,为我国更新一代的破冰船做技术积累。

在科考船上,黄武刚吐得昏天黑地,有人和他分享“妙招”——打坐冥想,“其实没有用,主要是分散注意力。”回想起往事,黄武刚笑着说。

南极科考船,风急浪大,越高的舱位越感觉晕,但黄武刚每天都雷打不动地前往位于最高舱位的驾驶室,观测风速、流速、气象导航等信息,为之后相关的船型设计打下坚实的基础。

晕船是肉体上的不适,而与家人分离,尤其是与刚出生的孩子分离,则是精神上的不忍。

在这一百多天里,他几乎没有任何能联系家人的通讯手段,有卫星电话,但卫星电话只有非常非常紧急的情况下才能动用,否则太“奢侈”了。

“这一段经历应该来说是惊喜与惊险并存,其中最难忘的还是惊险。”黄武刚说道,有一次雪龙船遭遇两个强气旋,大片海冰高度聚集连接成片达十几公里,受降雪干扰,晾望和雷达均无法识别冰山和水道,受强风影响,冰情变化剧烈,冰图信息失效,雪龙船因为破冰能力有限完全被困冰区多达一个多星期,并与外界几乎失去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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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这段惊险的经历,黄武刚却异常镇定,他向记者说当时正是天气回暖的时候,尽管无法向前,但他并不慌张,因为冰面消融就在前方。“这也更加加强了我们专注更强破冰能力破冰船、更多极地应用装备研发的决心。”黄武刚说道。

设计舰船就像“炒菜”

遇事能扛,处事不慌,是从业十余年来,黄武刚一如既往的底色。

工作十余年,黄武刚参与或主持过考古船、科考船、海监船、巡逻舰以及破冰船等各种船舶设计,作为一名舰船设计师,在他看来,船舶设计就像“炒菜”,作为设计师,他要把握好各个部分设计的平衡与火候。

黄武刚常常需要进行多专业协调牵头工作,“舰船设计涉及到需要开展大量的新船型及各种新方法、新材料、新技术及新工艺的应用研究和大量的系统设备协调工作。”

就像一个大厨炒菜,需要精确地控制好配料的添加量,方能咸淡得宜,船舶设计同样如此,要平衡好各个系统之间的关系,这要求舰船设计师要有很强的协调能力。

舰船设计,推倒重来也是时有的事。在设计国内首艘专用考古工作船——“中国考古01”号考古船时,黄武刚参与设计的方案面临较大调整,“会有沮丧感。”他说道,对事物的认知都有渐进的过程,船舶设计也同样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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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悉,这艘考古船是首次在小吨位平台上采用全电力推进系统,大幅度提高其操作的灵活性,从而适应考古船的作业需求,该船最终荣获我国首届“全国十佳文博产品”第二名称号。

这艘船设计结束后,黄武刚参与了这艘船的适航工作,但没有机会参与这艘船的正式执业,

他是在电视上了解到这艘船正式执业的消息的。作为一名舰船设计师,他常常刚完结上一艘的交付,就已经马不停蹄地开始了下一艘的设计。在“战舰摇篮”里,实现“舰船报国”的理想

黄武刚本科就读于天津大学,硕士在大连理工大学,都是与海洋打交道的专业,在课业学习期间,他对海洋产生了浓厚的情怀。

研究生毕业后,黄武刚有很多选择,可以去研究所、船级社等单位,但当时尚显青涩的他,在了解了中国船舶701所“战舰摇篮”的光辉历史后,便毅然决然地选择了701所。

在黄武刚的骨子里,好像有一种不服输的精神,只要是领导交代下来的新任务,黄武刚觉得自己一定能够完成,只要自己能保持学习的冲劲,虚心请教的态度,“一定能够做好的。”

刚入职不久,湄公河惨案的消息传来。他作为刚参加工作不久的新人,受命担任5艘老旧商船改装总体专业负责人。

“那是我作为一个新人,第一次到现场工作。”黄武刚说道,现场环境条件非常艰苦,几乎没有现代化船厂的施工条件,设计、施工及审图检验团队也是从各地紧急协调拼凑的。

一艘普通百吨级舰船的建造设计,常常需要一年左右的时间,而黄武刚他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完成这一艰巨的改装任务,常常是白天调研测绘,晚上熬夜绘图,日日工作到深夜。

当看到经我们设计改装的武装巡逻船满载着我边防官兵跨国护航时,随即内心满满的事业自豪感油然而生。

常年的出差、“闭关”,让黄武刚错过了很多孩子的宝贵瞬间。“我们这个行业,父母形象在小孩心里,有时不太好。”黄武刚苦笑着说。

黄武刚前往南极的时候,孩子才刚刚出生。刚出生的宝宝,免疫系统还不健全,风吹草动就容易生病,正是最危险的时候,而黄武刚却选择前往南极,踏上一条音讯罕至的道路。

令黄武刚感动的是,“回来以后,孩子还认识我。”黄武刚说道,孩子还愿意让他抱,还会对他笑,说明孩子还认识他。

近年来,黄武刚由于工作安排,从武汉所本部来到上海分部,妻儿仍在武汉。一年多来,因为疫情反复,与妻儿团聚时日很少,只能通过视频电话的方式联系。

“很愧疚。”黄武刚说道,有时,家人也会有情绪,会觉得“你怎么老是要出差”,但最终还是会理解和支持黄武刚的选择,成为他最坚实的后盾。

采访过程中,记者问黄武刚:“您是否曾想过,如果当时大学进入了其他专业,您会走上一条什么样的路?”

黄武刚回答道:“从来没有想过。”“就这么坚定地走下来了。”

那一刻,黄武刚的眼中,充满了光芒,那是他作为80后一代舰船人“舰船报国”的理想——在青年时期结下造船的情怀,在而立之年逐梦于蓝海之上。

“期待未来,要有更多年轻人设计的船,航行在星辰大海上。”黄武刚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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