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苏州河的情结

发布时间:2010-08-16

张朝杰

  喜闻苏州河上将有游览船,想起我和苏州河的不解情结。

  苏州河是我相见最早的河。小时候,家离外滩近,夏日傍晚,大人常带我到外滩去。当时外滩靠近黄浦江的一边全是一座座相连的码头,哪有现在这么宏伟的观光平台,我们就到外滩公园(今黄浦公园),坐在苏州河畔的长椅上纳凉。我胆小,见到黄浦江的浪水会害怕。苏州河的流水较平静,在我小小心灵上留下了美好印象。

  苏州河是我相伴最久的河。我有三年半的时间在圣约翰大学上学,校址就在苏州河形成的“半岛”里(今为华东政法大学校本部所在地)。我虽不住校,课余也常到苏州河畔散步。我们走读生上学和回家,总是取道兆丰公园(今中山公园),往来于公园前后门。1945年初前后,日本关东军开进上海,有一支队伍驻在兆丰公园动物园原址(无巧不成书),设岗哨于我们必经的桥上,要过桥必须向哨兵鞠躬。我们就骑自行车经曹家渡沿苏州河畔的梵皇渡路(今万航渡路)到达约大。感谢苏州河帮助我们约大同学保存民族尊严。

  苏州河,我总为她骄傲。1937年上海沦陷后,女童子军杨惠敏从南岸(属英租界,日军未进入)游过苏州河,到北岸向坚守四行仓库孤军八百壮士献上一面当时的国旗。我在报纸头版看到这条消息时,热血沸腾。在八年抗战和三年解放战争期间,中共地下党送物资到苏北“娘家”和两地人员来往,苏州河都是秘密通道之一。我曾到苏州河一个小码头接一位从解放区来的同志。1949年5月25日,上海苏州河以南地区解放了。后来担任国防部长的迟浩田,从阴沟管道里爬到北岸进行侦查。上海局策反委员田云樵(我的入党介绍人)从造币厂桥上走过苏州河到北岸策反刘昌义。苏州河以北地区不战就解放了。苏州河为上海人民立了大功!

  苏州河,我曾为她脸红。1979年,我从新疆回上海,第一次乘17路电车到虹口区去,经过四川路桥时闻到苏州河发出的臭气味,就感到脸红耳赤,因为我写过短文,嘲笑英国伦敦泰晤士河被污染得成了没有活鱼的“死河”。我默默地对苏州河说:“泰晤士河已经整治好了,你怎么办呢?”后来,苏州河也整治好了,我格外高兴。

  苏州河给我留下两大遗憾。一是2008年外白渡桥被拆运去修理后,我未到外滩去看看“没有外白渡桥的苏州河”景色,失去了一生唯有一次的机会。外白渡桥在我出生之前早已安装在苏州河上了。修好后还可使用六十年,到那时,我早已回归自然了。二是现在我已是九十高龄,心律失常,无药可医,遵医嘱注意休息,不可劳累,已不可能到我小时初见苏州河的地方乘上游览船经四行仓库原址望望曹家渡,兜一个几形的圈子,看看原约大校园,到淀山湖欣赏湖光美景了。

  苏州河,我想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