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童年(下)

发布时间:2016-01-04

郁群

(五)又一张红军党证 

  春生和秋妹从岳飞大院出来后,立即離开蜀山镇,向着宜兴县城前进,当晚投宿在城外一座大旅社里,他俩化妆成了一对年轻的教授和夫人,西装革履,拎一只黄皮包,在旅客登记簿上写着:来自北京大学,考察宜兴陶器。第二天的宜兴晚报上,有两则消息可读性极强:一则是头条“红小鬼大闹蓝衣社杀掉九枝箭蓝一飞”,另一则是二条“北大年轻教授春生秋妹夫妇考察宜兴陶器”,並配有记者专访说:“春生教授戴一付金丝边眼镜,秋妹教授樸素衣裙,知识渊博,对丁蜀山陶缸的边缘和缸体底质尤其熟悉,研究颇深,有建设性创意,有关方面将安排宴请矣。”
  
  第三夭中午,在宜兴大酒店楼上,县政府陶瓷科出面宴请,县长和一些政府部门负责人都出席,因为陶瓷涉及宜兴经济发展。当北大年轻教授春生秋妹步入酒会时,大家热烈鼓掌欢迎,並请他作即席发言,听到教授从陶土谈到与深山各种树木和野草的关係,许多林木野草野果,真是闻所未闻,令人佩服不止。酒饭后,县长丶陶瓷科长亲自陪同参观县政府各部门,春生和秋妹暗中记下蓝衣社的位置及其进出口。
  
  春生和秋妹回到旅社,关好房门,放下皮包,立即悄悄商议晚上袭击蓝衣社的计划。宜兴蓝衣社是谋杀老红军刘坚的主凶,这件事的耒龙去脉,在蓝一飞的日记中写得很清楚:
  
  “三月三日:中共叛徒史洪耒报,老红军刘坚在善卷洞用草药治腿伤。蓝衣社召开核心会,用重金收买史洪,用药酒将其毒死。”
  
  “三月十日:社长领我前往验尸,从贴身衣口袋中搜出中共党员刘坚党证一张,尸体掩埋在洞口左边百米树林中。”
  
  “三月十一日,再开核心会,因我联系史洪有功,並与独门剑斗争多年不懈,遂给我记大功一次,升任蜀山分社主任,並获赠刘的党证作纪念品。”
  
  在蜀山大花园楼上,秋妹正是看到了老班长的党证和蓝一飞的血淋淋的杀人日记,才面色徒变差一点哭出声耒。
  
  “哥,你一定要藏好刘班长的党证,明天交还红军部队!”秋妹充满感情地说。
  
  “妹,我一定贴身藏好,像林山大哥藏好赵志高叔叔的党证一样,明天交还红军部队!”春生信心十足地回答。
  
  兄妹俩细心地研究报仇计划:必须立即让“白马维、白马埃”的形象消失,並出现了春生、秋妹的“教授夫妇”的新形象。要努力摸清宜兴蓝衣社的情况,击杀谋害老红军的叛徒和蓝衣社凶手。
  
  这一夭夜里,兄妹俩换上黑色的紧身夜行服,头戴黑巾,从旅社窗口飘飞外出,一直往县政府附近的蓝衣社奔去。蓝衣社是国民党的一个特务组织,主要任务是破坏共产党,暗杀民主人士,不择手段,十分凶悪。春生和秋妹夜探蓝衣社,尽管人地生疏,困难重重,但是艺高人胆大,他俩从白天观察好的一段高墙处飘飞进去,这里设有电网並不能阻挠他俩。房屋多座,有一座主楼灯光亮着,里面有五六个人在开会,他俩隐在窗外偷听。
  
  “社长,我看春生教授的这只黃皮包,是一个疑点!”有个蓝衣人说。
  
  “什么疑点?”头戴鸭舌帽主持会议的人问道。
  
  “它像蓝一飞的黄皮色!”
  
  “呵一一!”几个人一齐惊呼起来。“
  
  “哈哈哈!”鸭舌帽社长大笑一阵道:“这个疑点我早看过了!牌子不同,教授的是北京牌,我们社里发给大家用的是常州牌。”
  
  “社长,你的观察厉害!”几个人一齐夸社长。但是,他们都不知道蓝一飞恰恰正是请人買了这只北京牌新黄皮包,包括自以为是的社长,不然,“两位教授”的化装立即戳穿。春生和秋妹在窗外听得提心吊胆,暗暗连呼侥幸。
  
  “社长,中共叛徒史洪,他想参加蓝衣社,可以吗?”有个戴铜盆帽的人提问。
  
  “不可以!”鸭舌帽厉声回答:“这种人不可信,只认钱!共产党要杀之,我们也要视机杀之!”
  
  春生和秋妹已清晰地听清鸭舌帽是社长和叛徒史洪,这两个人住在那里呢?不知道,击杀不易。秋妹在春生耳边悄悄说道:“等到散会出去,抓铜盆帽问话!”春生点头同意。
  
  会议又谈了关于安葬蓝一飞和另派分社长等亊宜后便结束了,人们逐渐散去,但是铜盆帽却拖在后面不走;直至最后只剩社长和他两人时,春生觉得这倒也是一个可以报仇先杀掉社长再杀叛徒史洪的机会。他暗示秋妹一下,正想飞身进去动手,忽然,耳边传来铜盆帽的一句惊人心魄的话:“我打听到共产党大干部潘汉年的讯息了!……”春生和秋妹相互相紧拉一下手,停止行动,悉心细听。
  
  “老共产党潘汉年的讯息?”社长惊喜地问。
  
  “是的!我才留下耒不走嘛!这事只能讲给你一人听。”铜盆帽在为自己邀功。
  
  “你讲,你讲!”社长也认为是一个立大功的机会。
  
  “我听见史洪说:明天中午12点钟正,桃花山潘家祠堂开大会,反对共产党的减租减息,要执行家法大板打屁股!许多农民说共产党的减租减息政策很好,是听了潘汉年的话干的,要打屁股必须潘汉年到场!不然不能打。听说农民们去请潘汉年了……不知道潘汉年能否到场?”铜盆帽的汇报很具体。
  
  “不管潘汉年能否到场,都要做好逮捕的准备!”社长拉着铜盆帽从后楼门下去了。
  
  春生和秋妹夜探蓝衣社,不仅了解了蓝衣社和叛徒的一些情况,特別重要的是获得了蓝衣社准备逮捕潘汉年的讯息,于是两人决定把保护潘汉年放在第一位。两人商量了一会,便早早睡觉,以便明天行动。
  
  笫二天黎明时,春生和秋妹已打扮成两个中学生,快速地行进在前往桃花山的路上。在一个小镇边,看见10多个蓝衣社的人在那里休息,他们化妆成农民,显然是连夜赶来的。带头的正是铜盆帽,他在大声喊话:“连夜赶路,辛苦一点,有急事嘛!”春生和秋妹放慢脚步,靠近铜盆帽,春生说道:“老乡,你们都姓潘吧,我一看就是急急赶往桃花山的,是不是?”铜盆帽见是两个中学生,笑着含糊回答道:“嗯嗯,今天往桃花山的姓潘的人太多了,你们也是从县里赶来的吗?”秋妹回答:“从学校请了假回乡的,今天大开祠堂!汉年叔公也要来参加呢!”春生制止她不要乱讲。
  
  铜盆帽耳朵特别尖,问道:“汉年叔公也耒吗?”
  
  秋妹回答:“我爷爷说,汉年叔公乘车路过家乡,答应回来一趟。”
  
  春生说道:“潘汉年是共产党,小孩子不可乱说。”
  
  秋妹望着铜盆帽说道:“姓潘的一个大祠堂,都是自己人,我不管什么党不党的,我希望汉年叔公替大家讲几句,不要打屁股,我害怕大板打屁股,血淋淋的!”
  
  铜盆帽想从孩子嘴里了解真话:“小妹子说得对,姓潘的都是自己人!”
  
  大家一边走一边谈,越谈越亲近,铜盆帽告诉两个孩子,说他是在县政府工作的,春生告诉他,说自己有个亲戚史洪在外面说自己是共产党又是蓝衣社,是个“路路通”。铜盆帽笑道:“史洪没资格当蓝衣社。”春生说:“他说是的,还说自己住在县政府路蓝衣社里……”铜盆帽说道:“他家住县政府路100号,不是蓝衣社里。”春生笑道:“呵,他是吹牛路路通!”
  
  午时前,陆平桃花山到了,铜盆帽一批人进了饭店,春生和秋妹买了大饼油条边吃边往潘家大祠堂走去。人群愈来愈密,一座黑瓦白墙的庞大祠堂前己集中了数百农民,还有一些穿着长衫马掛的老人和西装革履的中青年,人们一堆一堆聚着,相互问候,议论纷纷,谈着大开祠堂的原因。
  
  12时正,几扇黑漆大门同时大开,族长潘九华上香拜祖后,请出祖训四十大板,他大声地说:“今天潘家祠堂大开,目的是训教后代:潘家一族的农民造反造到潘家人自己头上,这不合祖训,要打屁股,姑念初犯,每人打二十大板!名单如下……”
  
  “慢!”农民潘树金从人丛中站了出来,几个农民把他抬在空中高声地说道:“这个屁股现在不能打!”
  
  “为啥现在不能打?”潘九华问。
  
  “打屁股要等两个人到场!”潘树金回答。
  
  “那两个人?”
  
  “潘汉年、潘梓年!”
  
  大家知道潘汉年是潘九华的姪子,潘梓年是潘九华的儿子。
  
  “为啥要等这两个人到场?”
  
  “我们本耒不知道减租減息,是他俩宣传的!”
  
  潘树金的发言顿时把会场搞得热闹非凡,大家表示赞同:打屁股的事要等这两个人到场再说。潘九华作为潘家一族的尊长在这样的场合如何下台呢?他觉得自己太没面子了,下不了台,一个人走向祠堂后门,悄悄地跳下河死了。
  
  “九华族长自杀死了!大会结束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潘汉年来了!”另一个更惊人的消息。
  
  潘家祠堂外面人群不散,议论纷纷:潘汉年是共产党,这个时候他能来吗?有人说他车过宜兴,闻讯赶耒的,这是真的吗?不然,为什么一些特务混在人群中想逮捕他呢?
  
  这时,有个戴铜盆帽的人带着一些农民打扮的人,想跨进大门去,被四十个手执大板的人大声喝住:“不准进耒!关门了!”一些人想逞强冲进去,被大批农民七拉八扯拖向一边。铜盆帽带着蓝衣社长转向后门,两个人乘乱混了进去。
  
  他俩走过一条走廊,看见有个女佣端着茶盘走过,问道:“请问潘汉年先生在那里?”女佣回答道:“请跟我来!”走到廂房门口,推开房门,说道:“就在里面。”他俩跨进去一看,是个空房间,正在疑虑中,里间走出两个青年学生,铜盆帽一见,“咦”了一声,说道:“怎么会是你们?”这两个青年学生正是春生和秋妹。
  
  “你们是来见潘汉年先生的吧?”春生问道。
  
  “正是!”铜盆帽笑着回答。
  
  “我家叔公在里面休息,请!”秋妹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铜盆帽走在前面,社长跟在后面到里间门口警惕地按住手枪。走进房门,惊呆了,只见二十个手执打屁股大木板的大汉站成一排,有个穿西装的人坐在一张桌子后面,望着他俩说道:“是这两个人要见我吗?绑住!”铜盆帽和社长没有一点还手之力,便被一群大汉下了枪绑住。
  
  “你俩知罪吗?”西装客问道。
  
  “什么罪?”铜盆帽问。
  
  “不知罪,每人先打屁股二十板!”西装客下令。
  
  执板大汉把这两个特务掀倒在地,先打二十板屁股,血迹印上板子。
  
  “交代谋杀老红军的罪行!”西装客严厉地说。
  
  鸭舌帽社长躺在地上哼哼不说话。
  
  铜盆帽连声讨饶说道:“我认罪,我交代!我叫蓝五,他叫蓝大是宜兴蓝衣社社长。我们闻得老红军刘坚在善卷洞医腿伤,用重金収買中共叛徒史洪用毒酒将他毒死,蓝衣社蓝一飞参与谋杀有功升任岳飞大院主任,並获得刘坚的中共党证作纪念品,但不久前被两个红小鬼击毙,他收藏的刘坚党证也失踪了。”
  
  “中共叛徒史洪有啥暗号?”西装客问。
  
  “史洪的绰号叫酒糟鼻,爱在宜兴大酒楼赊帐喝酒。他打得一套醉仙拳。听说他又盯上了中共宜兴地下党支部书记。”蓝五交代。
  
  这实际是一个审判会,判定杀害老红军的凶手蓝大和蓝五死罪。
  
  这天夜里,发现蓝衣社社长蓝大开的小汽车倒翻在运河里,蓝大和蓝五双双淹毙。
  
  第二天,宜兴日报头条:车祸!蓝大蓝五运河殒命!二条:桃花山潘家祠堂开堂九华老人投河自杀  共党潘汉年到会纯属谣言。茶馆酒楼,街头巷尾,市民对这两条消息议论纷纷,甚至争论不休。有人说亲眼看见了“潘汉年”,有人说是假扮的。
  
  傍晚,宜兴大酒楼灯火辉煌,雇客盈门,春生和秋妹打扮成一对公子小姐,身穿时装,出手大方,坐在二楼窗口饮酒欣赏夜景,暗中注意着酒糟鼻子的来临。
  
  兄妹俩谈到在潘氏宗祠的审判会,都好笑起来。春生说,最精采的是原来要打农民屁股的大板,打上了特务的屁股,差一点把他俩吓死;敌人只知“刘坚党证失踪”,不知己落在我们手上,因为他们没有证据;审出了叛徒又想谋害地下党,这个很重要,我们要及早除去这个中共叛徒。秋妹完全同意哥哥的看法。
  
  一阵楼梯脚步声,叛徒史洪走上来了。
  
  (六)除去中共叛徒史洪
  
  酒糟鼻子史洪走上二楼,两只狡猾的眼睛先扫视一下整个楼面,显然,他善于关注自己四周环境的安全与否,看见窗口最好的位置已被一对公子小姐占去,他不得已地只好走向旁边另一个窗口的位置。
  
  “史爷,你今朝吃点啥?”酒保马上过耒服务。
  
  史洪眼睛盯向中间窗口,低声问酒保:“阿三,这两位公子小姐啥耒路?”,
  
  “江南囗音。”阿三一笑。
  
  “外地野猪特肥嘛!”史洪只怕南京大官的少爷小姐,因为吃过苦头。
  
  酒过三壶,史洪见二楼人已坐满,借酒性站了起来耍威风,大声哴道:“史爷今朝没带酒钱,表演一套醉八仙,请朋友给几分!”说毕,就打开了拳,跌跌撞撞,真似个醉汉,把一些桌子的雇客吓得尖叫,更多的人则大笑叫好。有钱人一掷一个银元,图个太平。
  
  史洪的醉八仙打到春生和秋妹桌边,“醉”得更凶了,仅像要撞上桌子,而且像要撞上人,但是,这一对公子小姐毫不惊慌,只当没看见,依旧在谈他们的话。史洪暗想:“不给点眼色看,不识厉害!”他站在秋妹座位边,身子后仰,身子愈弯愈低,真像要倒在秋妹身上了,广大雇客都为这位小姐担忧不已。
  
  “你欺人太甚!”秋妹从座位上凌空跃起,一个跟斗翻到酒楼中央站定。
  
  “呵哟!”史洪真的倒跌下去了,而且从橙上又跌倒在地上。他跌倒时感到有一阵风一股力硬把自己压倒在地,心中知道遇到了高手。
  
  “哈哈哈哈……”广大酒客哄堂大笑,一边赞赏秋妹高超的身手,一边叽笑史洪的流氓行为。
  
  春生坐着不动,喊来酒保道:“请老板来说话!酒楼上来了大流氓!”老板闻声已上楼来,看见小姐面带怒容站着,史洪跌倒在地还没爬起来,他一面向春生和秋妹道歉,一面去扶地上的史洪,只见他头上出血、腰部受伤直不起来。老板久走江湖,虽没见史洪跌倒场面,肚里知道一定已遭到姑娘强大内力所伤,他再一次向这对兄妹道歉,並喊酒保再添酒菜。
  
  “酒菜别添了!我俩建议:酒楼可卖唱,不可卖拳;更不可有流氓活动。”春生说道。
  
  “是!是!”老板连连点头。酒客们一阵叫好鼓掌。
  
  这天夜里,在县政府大街100号史洪家楼上,史洪还没回家,还在医院里治腰伤,春生和秋妹已在他房中等着他。在他的书桌中,发现一张神秘的名单,兄妹俩怀疑与地下党有关,由秋妹収好,准备处决史洪前审问明白。可是,等到黎明前,还不见史洪回家,知道情况有变,他俩立即施展轻功,悄悄地从屋顶撤出。当他俩刚离开才几分钟。县政府保卫队几百人已围上来了。
  
  原来,史洪十分狡猾,他在医院治疗腰伤,本己回家,但是,当他走近家门时看见自己房中有灯光,他就知道有陌生人进了自己的房间,这是他早就安排好的:晚上只准自己开关房中的灯火,家人都不准。他知道来者不善,所以立即回头並引来了人马。
  
  春生和秋妹回到旅社马上研究了盗来的神秘名单,共有七个人姓,无名字,在一个张姓后有一个地址:东新路7号。其它都是空白。兄妹俩怀疑这是地下党名单,张姓者可能就是地下党支部书记,即蓝五交代中己被史洪盯上者。他俩决定稍稍休息一下,立即出发要赶在敌人动手之前找到张姓者。
  
  清晨,大街上没几个人,店门都关着,只有卖大饼油条豆浆小店己开张,炉火通红;小巷更是不见人影,他俩找到东新路7号,见是一家普通居民家,木板门关着,有一道矮围墙,墙内有一棵大树的树冠洒到巷中。“现在敲门,主人心惊,还要惊动邻居!”他俩抓紧时间轻轻一跳,已越墙进入。推开未拴紧的小园门,走过一条黑弄,是一个天井,上是小楼下是厅堂,他俩站在天井中没有行动,担心主人害怕家中来了盗贼。 秋妹想出了一条不一般的计策:两人轻轻交谈,秋妹发出一阵甜美的笑声,格格格格……。
  
  其实,这时小楼上有个人早已看清有人进入家中,当他听见一阵笑声后,知道来人没有恶意,立即推开窗门,轻声问道:“两位有什么急事吗?”春生抬头回答:“是的!”话声刚落,人巳凌空跃进窗门,秋妹跟着一跃而进,主人见到现实中的“飞侠”吃惊不已。
  
  “两位有何急事?”主人问道。
  
  “找一位性张的人。”
  
  “敝姓张。”
  
  “请你看一张神秘名单。”
  
  “什么神秘名单?”
  
  “请看一一”春生遞过名单。
  
  主人张接过名单一看,说道:“这是史洪的笔迹,你们怎样获得的?”
  
  “昨夜在史洪家中获得。”春生说道:“据蓝衣社蓝五交代,史洪不仅谋杀了一位老红军,又盯上了中共宜兴地下党支部书记。”
  
  “谢谢你们紧急报讯!”主人张姓知道来人完全可信,而且很可能就是杀死蓝大蓝五的侠义人物,遂这样说道:“我不是支部书记,而是搞组织工作的人,所以认识史洪的笔迹!这一张名单,是中共宜兴县委的名单。史洪不只是盯上支部书记,而是盯上了整个县委!”
  
  正在谈话中,街上传来人声喧哗,蓝衣社人马出动,先头部队武林人物已到门外,春生对张姓主人道:“有我们兄妹在,没事!”说完,他挽住张姓主人凌空跃上屋顶,一瞬间已出了小巷,把他带到一个安全的地带,对他说道:“除去叛徒,宜早不宜迟!我俩名叫春生、秋妹,住在宜兴大旅社,有事可来找!”主人张连声称谢地走了。这边秋妹看见两个蓝衣人翻墙欲进,她飞身过去,一脚一个,那两人像足球一样飞了出去。她站在围墙上,看见大批人马湧进巷耒,就转身跃上层顶,与春生会合在一起,迅速地回旅社去了。
  
  这天晚上,旅社服务人员引来一个工人打扮的陌生人求见,春生把他请进房间,陌生人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是中共宜兴县委交通员阿红,找春生秋妹先生!”春生回答:“我俩就是。”阿红说道:“县委有封信送交春生秋妹先生!请收信一一”说毕,递给春生一只火柴匣子。春生打开火柴匣子,里面有一张字条:“明晨请先生同游善卷洞。有车接送。张。” 春生对阿红说道:“信收到了。我俩答应。”
  
  第二天晨,一辆旅游大面包车向着善卷洞快速前进。车上坐着二十个中共宜兴县委领导的打狗队员,领队是县委组部长张一心,今天的任务是除去叛徒史洪。史洪受伤后,在县医院治疗一下后,己秘密转到他的师兄家中用江湖伤药医治。他的师兄名叫徐彪,武功不错,讲义气,常常不分是非袒护师弟,人称糊涂铁腿。他的家在善卷洞附近的乡下,一户吊在村外,孤僻隐秘,所以史洪选中这里。
  
  “打狗队只能打叛徒史洪,他的师兄徐彪出面袒护,请你们兄妹解决较好。”张一心和春生秋妹在商量。
  
  “他想护师弟?我俩要报师仇!师仇大如天,江湖上也是有规矩的!”春生一笑。
  
  汽车开到徐彪家附近,大家下车,十个打狗队员四面包围,防止史洪逃脱;张一心带着春生秋妹和十个打狗队员直奔徐彪家大门。听见门外有人声,徐彪出门探望,张一心上前说明来意,要抓史洪归案。徐彪果然不分是非袒护师弟,蛮横地说道:“人在里面,你们要抓走不行!”张一心说道:“史洪有命案在身,必须认罪伏法!”徐彪大声道:“江湖义气第一,要进我家抓人,必须先跨越我的腿!”徐彪伸出一条腿横在门前。打狗队又不好拿枪打他,大家拿他没办法。
  
  “江湖上师仇天大!我俩要报师仇!”春生和秋妹站了出来。
  
  “你俩要报师仇?请问尊师是那一位?”徐彪听说“师仇”立即关注着这两个青少年。
  
  “独门剑刘坚!”春生和秋妹。
  
  “独门剑刘坚?”徐彪吃惊地走了过耒:“他死了吗?”
  
  “是的。”春生。
  
  “是史洪杀死的!”秋妹。
  
  “史洪不是独门剑的对手!我不相信。”徐彪不知道史洪参与谋杀刘坚之事。
  
  春生和秋妹正要揭开史洪的罪行,忽然,史洪撑着腰站在门口嚷道:“大师兄!就是这个小姑娘在酒楼上偷袭我的,请给我报仇!报仇!”
  
  打狗队员见史洪露面,一齐湧过去抓他,只见徐彪一跃退回门口护住师弟史洪,无意中铁腿碰倒了两个打狗队员,他大声喝道:“大家不准动!我有话说:今天我要验证一下,这两个青少年是否独门剑的徒弟?如果真是,真有师仇,师仇天大,我无法袒护师弟了,你们把人带走!”
  
  “好!你说如何验证?”春生说道。
  
  “请你们露一手,使我见识一下独门剑徒弟的真本领!”徐彪不相信他俩能胜过自己的铁腿。
  
  秋妹走到广场一侧站定,说道:“请吧!”等着徐彪出手。徐彪执一条钢棍走出,看着这个小姑娘空手站着等自己先出手,他知道江湖上重门派高低,不管年纪老少,独门剑派位置很高,从不先出手,自己要小心出手,决不可大意。他把铁棍凌空一点,使出第一招,对手不动,又使出第二招,右腿空扫到她门前,对手依然不动;小姑娘这种冷静,使得徐彪心中惊慌,知道高手在面前,再也不敢托大,第三招铁棍扫双足,只见对方轻轻一跳,人已闪到自己背后。“不好!”他大喊一声,忙着转过身来扺挡,只见小姑娘巳手执一条黑藤鞭在手,却並没有向自己打来。徐彪心中知道这是对手不愿下手打伤自己,不然这一个回合自己己打败了!于是,他把钢棍舞成一个闪闪发光的铁球,滾来滾去,而小姑娘则使出了独门剑派的绝技“慢剑”的手法,用在鞭上变成了“慢鞭”,只见她一鞭一鞭越舞越慢好像力气用光了使不动鞭了,其实,对手棍法再快也休想攻得进去。“快用连环铁腿呵!”史洪在门口急得大喊。徐彪听到喊声,心中暗想:“你不识慢鞭的厉害!我只要一伸腿,腿就断啦!我不能再舞钢棍了,她一旦进攻,我就没命了!呵呵,我要退出来都困难呵!……”对手似乎完全了解他的心意,故意收住慢鞭,徐彪一个跟斗翻出,坐在地上,大声说道:“我今天见识了独门剑派的厉害,我输了!”
  
  就在这一瞬间,狡猾的史洪忍住腰痛,一连几个腾跃,向着村外逃跑。张一心率领春生秋妹和打狗队就追。徐彪一个人坐在广场上叹息道:“师弟罪大,逃不了了!”
  
  史洪逃到村边,被埋伏在那里的枪手一枪打倒,枪手高兴地跑过去看打在那里,没想到是假死,被史洪一脚连手中枪都踢飞,这个叛徒站起来继续狂奔,耳边听得枪声渐远。他逃进前面一个树林,心中正高兴时,树上跳下两个青少年笑道:“等你多时了!你跑得太慢了!”史洪见是春生、秋妹,吓得瘫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太阳照着一辆面包车开到善卷洞外,张一心率领打狗队押着叛徒史洪走向一片树林,要他交代埋葬红军老班长刘坚遗体的地点。来到一棵大松树下,叛徒史洪指着一个土堆说道:“这里!刘坚的遗体埋在这里。”春生和秋妹望着这一堆黄土,眼泪滚滚直流。张一心和春生秋妹把一块刻有“老红军刘坚之墓”字样的石碑,亲手树立在坟前,並饰上鲜花。张一心代表中共宜兴县委献词行礼哀悼,春生和秋妹在坟前跪拜痛哭不已,全体打狗队员都沉痛地行礼。行礼毕,张一心命令打狗队员把叛徒史洪带向山边荒僻处执行枪决。
  
  “大仇己报,不必太伤心了!”张一心在车上劝慰春生、秋妹说道:“我给你们的信上说过同游善卷洞,这句话还是要实行的,你们在太湖的青少年,有机会应该欣赏一下江南的名洞!”
  
  “谢谢!”春生、秋妹很有礼貌。
  
  宜兴善卷洞果然是天下闻名的名洞,天斧神功,洞中乘舟逐水漫游,险峻处人要仰天躺在舟中、鼻尖避过下悬的岩石才得通过。不亲身一游,无法体验其中的奇妙处。但是,春生和秋妹由于心中还在想着师傅,所以並没有真正快乐起来。
  
  这天傍晚,他俩回到旅社,吃过晚饭闲谈时,多么想把这些日子的遭遇告诉大师兄呵,不知大师兄去到那里了?他平安否?他俩写了一个短信,准备发出。笫二天早晨,他俩离开宜兴继续南下,在一条人少的大路上,秋妹把召唤白雕的铃儿掷向高空,不一会儿,日夜在空中监视着她俩的小白雕,鸣鸣鸣地啣着铃铛飞旋而下,停在她的肩上,好像好久不见了特別亲热,还把头亲秋妹的头发。秋妹抚着它的身子,笑道:“你好吗?风雨不避,时刻准备着,辛苦了!”小白雕快乐地在肩上跳了一下。春生把信藏在它的脚上,秋妹摇一下铃铛,指定西北方向,它懂得要它送信了,便展开大翅向着西北方向去找林山了。小白雕是世界上最聪明、最勇敢的鸟儿。
  
  (七)平顶山英雄大会
  
  林山和黄河三鬼在一条小船上,随着黄水飘流了一天一夜,来到一个岸边,叫鬼门峡。黄河三鬼对林山说:“这里是西北一个冷僻险境,最近有不少红军渡过河西去了,那边是找不到粮食的地方,去干啥子?马匪的天下,没好事,听说在河边上就打了起来!”林山已经知道黄河三鬼消息灵通,好比黄河水一刻不停,他们在黄河这一带处处有朋友,走到那里有饭吃、有酒喝。
  
  在一个小镇的酒铺里,黄河三鬼问酒铺老板:“路上还有啥新闻?”老板说道:“东北军和西北军联手与共产党讲和,要打日本鬼子,听说蒋介石己到西安,亲自来督促张学良和杨虎城剿共。西安城里学生大游行反对内战,要求抗日!”黄河三鬼又问:“平顶山绿叶帮英雄大会怎么了?”老板说道:“多少江湖朋友都过去了!听说,绿叶帮内部分成两派:一派赞成结交共产党、红军,说交穷朋友可靠;另一派赞成依靠官方,与蓝衣社交朋友,说不吃眼前亏;这个英雄大会可能不太平……”黄河三鬼笑道:“咱们喜欢不太平,越热闹越好!天下哪一天算是真正太平的?”
  
  随着英雄大会召开的日子迫近,平顶山虎头山荘越耒越热闹,西北部、中原部的江湖英雄好汉耒了,东南部和东北部的英雄好汉也耒了,从山荘酒楼到东岗湖边,己住满了人。林山和黄河三鬼住在东岗湖边一座客栈里,一些与黄河三鬼熟悉的朋友纷纷来访,其中有主人张绿旗和鲁丽夫妇,他俩见了林山笑道:“三鬼多了一位小弟,要变四鬼啦!”林山从师傅刘坚口中就听到过张绿旗的名号,特别是听说张绿旗、鲁丽夫妇赞成和共产党红军交朋友,因此,一见就产生一种亲近感,他歉虚地说道:“四鬼年少,请帮主指教!”张绿旗和鲁丽夫妇见他年少识礼,心中高兴,说道:“有点像我家小绿!”
  
  这一天早晨,太阳刚出湖面,金光才照到山顶,荘前一个大广场上己站满了人,东面石台上矗立着一杆绿旗,荘主张绿旗身穿墨绿色紧身衣裤,披一件翠绿色披风,由夫人鲁丽陪同走上台来,他抱拳向四方作礼,大声说道:“感谢夭下英雄前来赴会,结交朋友,加深情谊,共商义举,反对貪官汚吏,刼富济贫,有福同享,有祸同当。今天,张绿旗夫妇还想趁这个大会,为犬子小绿拜請一位师傅,谁能赢得他手中的宝剑就当场拜师,这是友谊比武,点到为止,胜负自有公论,决不可搞阴谋诡计,胡乱伤人,丧失义气。现在就让小绿出场先表现一套剑法,请各位高手指教!”说完,只见一个绿衣小孩持一把宝剑跳到广场中央,持剑行一个大礼,一躬到地,说道:“小绿奉父母之命比武拜师,请各位高手指正!”一把剑指向天空,一转身己舞成一团白光;忽然,剑法徒变,越舞越慢,人影时隐时现。很多人第一次看见这种劍法,问旁边的人:“这是啥剑法?”多数人都摇摇头。广场上只有一人真正了解这剑法,这人就是林山,他一见小绿的“慢剑”,惊讶地在思考:“这个孩子怎么会使用独门剑派的慢剑呢?”
  
  “听说这是一种独特的高超剑法,看似慢,甚至像舞不动了,绝不可轻视!””有些高手在悄悄议论:“这孩子身怀绝技,张绿旗为什么还要为他寻找师傅呢?我们没资格,全场看耒没有人有资格!”
  
  “不见得!我看这孩子的剑法是野路子,时紧时慢,不上路,我上场赢了他,当个小师傅!”一个身穿黒衣的汉子站了出来,江湖人士认识他叫烏天鹏,是黑色会四兄弟的老四,生性好胜,手段毒辣。
  
  “小弟,你别伤了这孩子,咱们和张绿旗夫妇没冤仇!”烏云龙、烏山虎、鸟树
  
  狼三位兄长见烏天鹏要出手,一齐叮嘱他。
  
  “知道了!我的棍头有眼晴!”乌天鹏不屑一听地回答。他心里暗想:“咱黑色会既接受了分裂派阮大的邀请,前耒赴会,就该帮他出点力,打败这孩子,挫一下张绿旗的锐气,这是一种义气,无所谓有没冤仇。如果连这个孩子都打不败,黑色会又怎能与天下英雄交手称雄?”
  
  烏云鹏个子不高,身手灵活,乌云龙等知道他向来出手要伤人,所以叮嘱他几句,他使一条黒色奇木棍,这种奇木坚硬逾铁,却又甚轻,是一种珍贵的武器,乌天鹏十分喜爱它,出手时也会卖弄它。当下,他一跃出场,便把这条黑棍高举在手中,笑着问小绿道:“小弟弟,你识得这黑木奇棍的来历吗?”
  
  “不认识,”张小绿笑道:“有点像我家厨房里的烧火棍!”
  
  “胡说八道!这叫黑色奇木棍,它比铁硬,坚不可摧,是一件宝贵的兵器!多少英雄的刀剑被它击断过,你拿一支短剑怎能与我对敌呢?”鸟云鹏傲气十足地斥责着。
  
  “我的剑虽短,但很锋利,我爸爸树立这个广场的旗杆时,那个大铁座没法安排,是我用小剑轻轻削去两个角,才把旗干树好的,你的木棍经得起我的小剑削一下吗?”張小绿天真地回答,语气中倒真有点怕削断了烏天鹏的宝贵的棍子。
  
  “哈哈哈哈……”鸟天鹏大笑一阵,大声说道:“小弟弟,如果你能用短剑削断我的黑色奇木棍,那我不仅不争做你的师傅,倒願拜你为师!”
  
  “真的?”张小绿到底是个孩子,对被人尊称师傅十分欣赏。
  
  “天下多少英雄都在这里,我乌夭鹏岂能食言!”乌天鹏向四周人群瞧了一遍,他心中信心十足,暗想:“黑色奇木棍坚不可摧,再加这么一个孩子拿这么一柄短剑,怎么能近得了我的身子?三个回合不把他打翻在地,那才是怪事一樁!”
  
  这时,广场上千百个江湖好汉都被烏天鹏和张小绿的木棍短剑以及双方的应答吸引住了,其中一些人识得黑色奇木棍,却不识孩子手中的短剑及其本领,颇为孩子担心,怕被烏天鹏伤害了他。另外也有一些人刚才巳看见过孩子的剑法,並且感觉到这支剑很奇特,他们相互在悄悄议论,认为乌天鹏可能要出丑。
  
  说话间,烏天鹏与张小绿己交上了手,只見张小绿的短剑朝对方虚点一下又收回,而烏云鹏的奇木棍却凶猛地当头打下,棍影一化为二、二化为四、四化为八,这一棍的气势简直就像要把面前的小孩打扁了!因此,广场上的气氛顿时变得惊恐和肃穆,本来的嘈杂声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大家正在注意乌天鹏这一凶猛的棍法圧下的结果时,忽見他“噫”地大叫一声不得不把手中打空了木棍急忙收回,因为,在棍影笼罩下的孩子不見了,他完全没有想到孩子的身手竟然如此快捷。不仅如此,而且,他感到脑后有一股冷风袭耒,他吓得心头一阵乱跳,傲气尽丧,急忙一个跟斗向前翻出,落地前使出一招救命绝招“大棒惊魂”,把黑色奇木棍直立起耒,护住头部要害,挡住短剑的进击。
  
  张小绿没有想刺伤烏天鹏的后脑,他見黑色奇木棍直立起来,本想一剑把它削断,临时又感到可惜,便把剑尖在木棍头上一点,迅即跃身站在广场中央,等着烏天鹏的再一次进攻。
  
  烏天鹏見张小绿収剑回身,心中的恐惧遂祘平静下耒,他仔细地瞧了一下木棍,只見离棍头两寸处,竟然多了一个扁孔,这时,他心中的惊惧更是难以形容,他暗想:“我这条黑色奇木棍,曾经和多少英雄好汉交过手,没有一个人的刀剑击伤过它,怎么今天经不起这个孩子的短剑轻轻一点!?一点就是一个洞,如果他一剑削来,岂不立即变成两断?我答应他削断了棍,拜他为师,现在棍子未断,我赶快认输退出比武,这祘是最体面的下场了!……”
  
  烏天鹏想到这里,执着棍子走到张小绿面前,勉强笑着说道:“小弟弟,你的剑法高明,我输了,没法争做你的师傅!咱们后会有期!”说完腾身跃回人群中,和乌家几个兄弟迅即离开了虎头山荘。
  
  这时,广场四周的人群议论纷纷,热闹极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烏天鹏一个回合败阵!”
  
  “这小孩剑法神奇,深不可测!”
  
  “张绿旗到底为什么要为孩子寻师?”
  
  这时,广场东南角上一阵呼叫,奔出十个蓝衣汉子,在广场中心排战一字长蛇阵,接着,又跳出两个蓝衣青年,他俩把手一拱,说道:“天下英雄请了!咱兄弟俩是北国长白山寨的正副寨主,我叫丘山、他叫丘水,其他都是山寨的兄弟,这次来南方见见世面,有失礼处请大家见谅!我俩见这孩子剑法高超,自认一个人不是对手,所以一起出手!不想当师傅,只为切磋武艺!”客气的话音未落,两支长剑巳凶狼地直刺孩子的胸口,孩子一避躱过,两支长剑又直刺孩子的头部,孩子又一避躱过。广场上的英雄好汉议论纷纷:“这两支长剑太凶了!完全不像切磋武艺,而是要速取对方性命!““什么长白山寨丘山、丘水,没听说过!”“他俩到底是什么人?……”
  
  丘山丶丘水双战张小綠,小绿不急于进攻,只用短剑护住身子,两只聪明的眼晴在剑光中看清了对手的路子和破绽。突然,小绿连环剑进击,丘山丶丘水败退,吓得魂不附体,被迫使出看家本领蓝光剑,把剑舞成两团蓝光。
  
  “呵!蓝光剑,他们是蓝衣社的人!”
  
  “呵!这些人为什么掩盖真面目,耒到英雄大会想干什么?”
  
  广大江湖英雄都在思索,一齐提高了警惕。有些人认识蓝衣社的人,干脆大声叫了起来:“他俩是蓝大、蓝二,为什么搞个假名丘山、丘水?搞什么阴谋活动?”
  
  中央石台上,鲁丽在张绿旗的耳边轻轻讲了一句:“当心有变!”两位主人静观事态进一步发展。
  
  张小绿看见蓝大、蓝二使出蓝光剑法,心中毫不畏惧,他使出了独门剑派的绝招慢剑,只见他的宝剑越舞越慢,甚至好像舞不动了,但是,蓝大,蓝二却感到面前有一座大山般的压力,越来越沉重,压得快透不过气来,他们从没有遇到过这种独特的剑法,心惊胆战,两团蓝色的剑光步步后退,透露出无法支撑的败象。
  
  一字长蛇阵排开的十位蓝衣人见蓝大、蓝二不敌张小绿,竟然发一声喊:“冲呵!”一齐冲向张小绿。就在这时,半空中有人大喊道:“两个大人打一个孩子,我看不惯!”凌空跳下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手执一根黄金棍,加入战阵,他背对冲上来的十个蓝衣人,不需回头看一眼,一棍横扫,几个蓝衣人已倒地乱爬,其他人吓得一齐退了回去。这个孩子是如意山神奇三李中的小弟神眼李孩儿,他和大哥神耳李听,二哥神嗅李气等三人,应张绿旗之邀前来参加英雄大会,看见张小绿那么神勇,早就喜欢上了,当他看见蓝大、蓝二两人这么凶狠进攻,心中怒火直烧,因此凌空跳了出来。神眼李孩儿有天生“背后看人”的本领,双目能看八方,所以一开头就打败了十个蓝衣社人。接着,他和张小绿合力进攻蓝大丶蓝二,把两团蓝色剑光愈赶愈远。
  
  这时,隐藏在一旁的虎头山荘的分裂派头目阮大和军师胡刁急忙对花家寨花蜂说道:“花寨主,关键时刻到了,请你马上出手吧!”
  
  花蜂受阮大之邀前来参加英雄大会,作为一位贵宾,是分裂派夺权计划中的重要的一步。花家寨花蜂在江湖上相当著名,自称西周王,不仅因为花家寨有上百号人马,而且,花蜂寨主有一手放射毒针的绝活,多少江湖好汉死在他的毒针之下,有冤没处说。阮大和军师胡刁知道要夺张绿旗、鲁丽夫妇之权並不容易,因为虎头山荘大多数人马听从他俩的指挥,他俩武艺高强,儿子小绿更有独特的剑法,听说前几年红军路过时,有个原江湖高手教了小绿这套剑法,听说“比武拜师”不是真要“拜师”,而是要“寻师”,“寻找多年失去联系的师傅”云云。因此,如何击败张小绿,成了分裂派计划中的关键,如果蓝衣社人被彻底击败,那么,夺权计划可算是基本失败。花蜂受邀前来当然是答应了要求的,但是,当他身临现场,亲眼看见了对方的气势,特别是看见了张小绿的剑法,他听说过独门剑派的厉害,心中实在没有取胜的把握,怎么办?退出现场一走了之吧,面子放不下,真是进退两难。在阮大和军师胡刁的声声催促下,他想出一个突然袭击的恶毒办法。
  
  “中!”花蜂冒险跃出,凌空大喝一声,伸出双手一扬发出两支毒针,向着张小绿和李孩儿飞去;但是,就在这一瞬间,空中又飞耒四支银针,两支击飞了毒针,两支射进了花蜂的眼睛。只听得花蜂在空中狂叫一声,重重地墜落在地上。
  
  半空中忽然掉下一个人来,死在地上,两只眼睛血流不止。这个突如其耒的亊件,使得正在撕杀的人停了下来,整个广场上的人都惊讶不止。只有极个别的高手看清了事件的来龙去脉。当一些人看清是花蜂死在场中时,他们大声地呼喊起来:“为花蜂寨主报仇!为花蜂寨主报仇!”这些人乱哄哄地冲向中央石台。
  
  这时,只见人群中飞腾出一个人影,站在中央石台的前沿,大声说道:“花蜂是我杀的,谁要报仇请冲着我来!”这声音传向四方、远远的,震人耳鼓,显示了此人内力非凡。
  
  “你为什么杀花蜂寨主?”冲到石台前的一些人望着说话的一位面目丑陋的少年惊疑不止。
  
  “花蜂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他放出毒针想杀死张小绿和李孩儿,他参加英雄大会不是为了结交朋友,而是想帮助一些人搞阴谋诡计,搞乱虎头山荘。我劝你们早早回头,不要跟搞阴谋的人走,不要跟蓝衣社人走,请看花蜂的下场!”丑面少年讲得理直气壮。
  
  广大英雄好汉看见花蜂不一会儿就死在这个丑面少年手下,再听他讲了这一番话,大家觉得这少年一定大有来头,不禁议论纷纷。
  
  “丑面少年,你太狂了!我铁头郝通耒会会你!”郝通跳上石台,直奔丑面少年。
  
  丑面少年看了一眼郝通,笑道:“你不配和我较量!”
  
  郝通本是虎头山荘一员莽将,被分裂派骗了过去,在军师胡刁唆使下才跳上台来的,他下不了台,正想拼命把铁头撞向丑面少年,台下又跳上了黄河三鬼,对着郝通说道:“你这颗铁头慢一点撞过去,撞碎了,咱们的十条黄河舟的帐,再找谁算去?”
  
  郝通一見黄河三鬼,心想糟了,上次赌博欠他们一大笔钱,想不到今天到英雄大会上耒讨债了!怎么办呢?英雄不吃眼前亏,他大声地对黄河三鬼道:“钱一定还你们!我不赖帐!我请荘主夫妇担保!”说完,拉着黄河三鬼走到张绿旗、鲁丽面前,请他俩担保,並悄悄地说道:“我错了,争取立功!阮大,胡刁勾结蓝衣社,带耒一批人在山后路上埋了地雷,请荘主早作安排!”
  
  “郝通!别作浓包!你看谁来了!”阮大、军师胡刁那一边有人高声大喊:“瞎道人来了,花蜂的师傅瞎道人来了!”
  
  “呵呵,瞎道人来了!他要来报仇吗?”广场上广大英雄好汉都震惊不已,担心一场血腥的屠杀来临。因为江湖上流传许多关于瞎道人的传说,把他形容成一个凶煞恶魔,可是,很少人真正看见过他。据老一辈侠义道中人说:瞎道人年轻时是一个俊美男子汉拜蓬莱島碧玉仙子为师,未料到他偷偷地爱上了碧玉仙子,並趁一次酒醉奸汚了她,碧玉仙子酒醒后,既怒又羞,她施出绝招剌瞎了他的双目,自己也自刎而死。碧玉仙子的父亲闲散道人,既可怜自己的女儿,也同情这个失去双目的俊美男人,遂把他收在门下,传授给他一些神奇功力,这就是瞎道人的来历。瞎道人在江湖上干了不少坏事,也干了不少好事,老一辈侠义人物说他杀人太多,而他却不以为然地笑道:“天下事什么是是,什么是非?一个皇帝一个道理,你说得清吗?”有人批评他不该收花蜂为关门弟子,此人占山为王,自称“西周王”,他笑道:“北京有人自称皇帝,你们为啥不管?野山头上多个王,小亊一樁!我倒赞成给当今的官员吃一点苦头!”
  
  瞎道人身穿一件灰袍,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我耒看看我的徒弟,我的徒弟在哪里呵?”他向着花蜂躺着的方向走去。
  
  多么神奇!这个道人眼睛虽瞎,但他对周围亊物却似乎看得很清楚,仅凭这一点,就足以使广大英雄好汉惊惧。
  
  当他走过蓝大,蓝二的身边时,笑着对他俩说道:“你俩学了一点蓝光剑法,就想称霸江湖,错了!你俩不是这两个孩子的对手,快走吧!”把灰袍一拂,蓝大、蓝二连连后退,退回人群去了。
  
  瞎道人继续往前走,当他走到两个孩子身边时,笑着对神眼李孩儿说道:“你的神眼能背后瞧人,比我还差一点,我瞎了双眼还能四面瞧人呢!”接着,对着小绿凝视了一会,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说道:“我刚才看到了你奇妙的剑法,觉得在那里见到过,却又想不出耒!你为什么要在这里拜师呢?这是张绿旗、鲁丽夫妇的错误、无知!这里找不到你的师傅,你要收徒弟倒能收到许多!哈哈哈哈!……”
  
  瞎道人不管孩子有什么反映,自己继续往前走,耒到花蜂尸体边,哀声泣道:“徒弟,你死得惨呵!惨呵!……”他慢慢地蹲下身去,用手探了下鼻息,那只蒼老的手竟然停住了,好久才缩回手来……口里喃喃地自语道:“他还没有断气,没有断气!”于是,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小石瓶,倒出三粒黒色药丸,按进花蜂的嘴巴。
  
  然后,他再重新注视到花蜂两只流着血的眼睛,伸手把两支银针拔了出来。他用手指反复搓摸了一回,脸上突然显露出一种惊奇色彩,忍不住点着点说道:“原来是他的人!原来是他的人!……”
  
  他抱起花蜂,走到台前,向着台上的人凝视了一会,举起两枚银针问丑面少年道:“请问这位少侠,这两支小剑是你射出的吗?”许多江湖人士都难以理解:为什么称这两支银针叫小剑?这确实??昰一般人能了解的奥秘,只有像瞎道人这样老一辈的江湖高手才懂得,这与使用这种暗器的人的地位有关。
  
  “你老安好!这两支小剑是我射出的!”丑面少年把手一拱,很有礼貌地回答。:
  
  瞎眼道人又问道:“我只想再问一个问题:独门剑主是你的什么人?”
  
  “祖师爷!”丑面少年回答。
  
  “果然不出我之所料!”瞎道人回头对張绿旗丶鲁丽夫妇道:“我的徒弟花蜂得罪了你们,已受到了重罚,这笔帐就此一笔勾销,不知两位主人是否同意?”
  
  “你老言重了!悉听你老安排!”张绿旗、鲁丽行后辈礼。
  
  瞎道人点点头,回转身子,向着广场四周英雄豪杰朗声说道:“我瞎道人今天有幸,在这里会见各位!请各位不要嘲笑我说什么徒弟被人打得快死了,而我不敢报仇。因为我对独门剑主有过一个承诺:不管在何时何地決不与他的人动手!这是三十年前,在一次腥风血雨的杀戮中,他让我从他的剑下活了出来,我答应了他,是必须要做到的。西周王花蜂,不死在这里,这也是天意!我带着他和独门剑主的两支短剑,就此与各位别过。最后,我向各位建议两点:一、不要再争做张小綠的师傅,他使的也正是独门剑法,这孩子已有高师,你们也胜不了他;二、我建议大会早一点结束,散会时别走东南角山路,什么原因?山荘主人会告诉你们。再见了!言毕,挟着花蜂几个腾身已消失在山林中。
  
  这时,广场上空忽然飞来一只白鸟,绕飞了一周,扑向中央石台 ,停在丑面少年肩上,成了广场热烈议论的又一个焦点。不一会儿,荘主张绿旗、鲁丽夫妇偕同丑面少年和黄河三鬼等江湖人物,一齐来到台前,张绿旗向全场江湖英雄好汉拱手行礼,大声说道:“谢谢大家,谢谢大家这几天给英雄大会带来的情谊!在这里,我要把一位贵宾正式介绍给大家:黄河三鬼的小弟丑面少年,真实身份真名是:皖南白马坡林山,江湖著名独门剑刘坚的徒弟!他这次到西北来,既是寻找师傅刘坚,也是寻找红军部队,因为刘坚在前几年已参加了红军部队。”
  
  林山抱着小白雕出场作礼道:“感谢江湖长辈们的关怀!林山衷心感谢!我这次西北行,虽未遇到师傅,但很高兴见到了师弟小绿。请大家原谅:他比武拜师的实质确是比武寻师。刚才,小白雕送来了信息,我们已知道师傅刘坚的情况,我将很快回到白马坡去了。天下将要大变,将要变成一个抗日的天下,希望江湖各方面的英雄好汉都团结起来打日本!谢谢大家!”
  
  林山年少有礼,一段讲话,大方又有大局观,赢得了江湖英雄们的热烈掌声。
  
  张綠旗继续发言道:“各位,有一个崭新的消息要告诉大家:西安事变发生了!蒋介石被张学良、杨虎城抓起来了!国共正在谈判第二次合作,全国抗日大局已定。林山少侠刚才希望江湖人士团结起来抗日的话,得到大家热烈的掌声。我宣布虎头山从今日起,成为一支抗日的队伍,愿意的人留下来,不愿意的人可回乡,但不准做汉奸!”
  
  “好呵!我们参加抗日部队!”广场上欢声雷动。尽管分裂派一角有人还在叫哴“反对张绿旗”,但被响雷般的欢呼声淹没了。
  
  英雄大会散会了,广场上出现一队队红旗小队,有序地引领千百英雄散去,张绿旗笑着说道:“瞎道人说散会时不要走东南角山路,因为蓝衣社派人在那里埋了地雷!我已派人清除了!大家跟着红旗小队走,放心吧,平安无事!”
  
  这天夜里,张绿旗、鲁丽夫妇,林山和小绿以及黄河三鬼等,一起仔细研究了小白雕送来的讯息,大家为独门剑刘坚师傅被毒死感到十分悲伤和痛惜,林山和小绿忍不住痛哭起来。大家认为,国共合作抗日后,得到人民拥护的红军必将大大地发展,虎头山荘要联络各方面的江湖人士,争取早日融入红军部队。
  
  第二天早晨,小白雕带着林山“即日南归白马坡”的讯息飞去了,黄河三鬼也恋恋不捨地回黄河去了。林山临别时,约师弟小绿到山后,教了他一个独门剑派的绝招,要他好好练熟,再遇到花蜂这种凶杀时,根本不怕。小绿拜谢师兄。
  
  (八)刘坚抗日游击队
  
  抗战形势发展迅速,延安中央红军改编成八路军奔赴抗日前线,南方山上的许多红军也都下山,改编成新四军在敌后作战。同时,在沦陷区各地人民自己组成的抗日游击队,纷纷活动,其中也混有一些国民党特务组织和害人的匪帮。
  
  林山、春生和秋妹领导的“刘坚抗日游击队”,在这一带山区到城镇,经过几场游击战,名声大振,尤其是火烧白马坡“逍遥宫”,更叫老百姓心头称快。
  
  所谓“逍遥宫”是原国民党政府白马坡镇长洪长发和镇卫队长钱有财搞起来的日伪俱乐部,这些人看见日本人来了就摇身一变,做了汉奸,岀任伪镇长、伪军头目。他们依靠手里的几支枪和日伪的势力,把白马坡镇南面一座关帝庙改造成俱乐部的主体,边上还新建了一排小洋房,内设歌舞大厅丶赌场、酒楼,还有妓馆和烟馆,远远地就可看到“逍遥宫”三个字霓虹灯光。这个庞大的俱乐部主要是为日伪军和汉奸服务的,不仅吸引了白马镇附近许多村镇上的丑恶人物,还吸引了城里一些日伪军头目和黑社会流氓前来,尤其是晚上灯火辉煌,变成了一个热闹的小城,与山地农村寂静的晩上形成鲜明的对比。洪长发和钱有财公开说:“逍遥宫是我们的宝贝,我们认识了城里的日伪军头目宫田、陈飞,谁敢碰我们!”
  
  林山、春生和秋妹在山上悄悄拟定了一个“火烧逍遥宫”的计划:/、要等待日伪军头目宫田、陈飞一起前耒的时候,以便把击杀和焚烧联在一起进行;2、要趁虚同时夺下白马镇。
  
  这一天傍晚,探得日伪军头目的车辆巳到“逍遥宫”,林山等三人率领抗日游击队分两路出发:一路由林山和秋妹率领十多个队员化妆成伪军直奔“逍遥宫”,另一路由春生率领上百名队员趁虚抢占白马锁伪镇公所和伪军营地。
  
  “逍遥宫”门口,人头挤挤,一片嘈杂声,都争先恐后想早点进去,林山和春妹进去后就往大厅走,耳边听得一个崭新的消息:日军头目宫田今晚纳妾,汉奸陈飞、洪长发和钱有财是罪恶导演。大厅舞池中,双双对对舞兴正浓,林山丶秋妹混在其中,隐蔽得很好,他俩的任务是伺机击毙日伪头目;其他队员进宫后分赴赌场,酒楼等地,听到枪声后立即四处放火烧宫。
  
  “今天宫里有喜事,各场馆通宵活动,请大家尽情欢舞!”逍遥宫负责人洪长发在台上宣布。
  
  “新郎新娘来跳舞吗?”有人高声发问。
  
  “当然要来!”洪长发回答。
  
  “新郎宫田是笫一目标!我们就在这里动手。”林山和秋妹悄悄商定。
  
  可是,舞池中舞了半天,台上歌女唱了多首歌曲,就是不见新郎新娘到来。林山和秋妹发觉洪长发的话有诈,打听到新房设在酒楼最上层,便从大厅溜了出来。果然,不一会儿,酒气直喷的洪长发又来宣布:“新郎醉酒了,不能耒陪大家跳舞了!”但他始终不敢说出新郎是什么人。
  
  酒楼灯光通明,军人层层布置森严,进入要持优待证,不像大厅舞池和赌场等地谁都可进入;林山和秋妹观察了四周地势,从后墙树荫处竄上屋顶。一场生死搏斗就从这里悄悄地展开。
  
  当他俩来到三楼新房的窗外,看见新房内新娘头盖红巾坐在床上,新郎吉田醉醺醺地走进房来,脚步蹒跚,房门口有陈飞、洪长发和钱有财等人在叮嘱警卫人员做好保卫工作。林山和秋妹认为这是绝好的阻杀机会,一旦杀了这几个头,蛇无头不行,宫内宫外就会乱成一团。他俩正准备出手时,耳边传来“吱!吱!”两声,眼前有两只大鼠影子一闪,两人便昏昏地倒了下去。
  
  “不好!有毒!”林山说了声,己昏倒在屋上。
  
  秋妹在白马坡山上吃过很多毒果,不怕一般毒,这种毒鼠是特别培养的毒性,她昏晕了一阵坐在屋瓦上,看见两只毒鼠想要继续攻击过来,她摸出铃铛掷向空中,小白雕听见铃声直扑而下,向着毒鼠伸爪就抓。两只毒鼠吓得逃来逃去,发出“吱吱吱吱”的乱叫声。
  
  “宝贝老鼠为什么乱叫?”醉醺醺的吉田耳朵倒还听得清楚,他关心屋顶上自己布置的这一条防线的安全,拔出指挥刀走到窗口去张望。看见一只白色大鸟在追自己的宝贝老鼠。
  
  吉田悄悄爬出窗口,举刀正想砍向小白雕,秋妹的黑藤鞭已当头打到,吉田一下就倒毙在屋顶上,一把指挥刀掉落在一边。
  
  “新郎怎么不见了?他躱到哪里去了?”进来闹新房的陈飞和洪长发,不见吉田,便问新娘。新娘用手指向窗口。
  
  陈飞和洪长发哈哈大笑道:“新郎怕人闹新房,逃到屋顶上,这是天大的新闻!”他俩站在窗口,尽力把两颗脑袋向外伸向黑色的夜空。这时,林山依靠自己强大的内力,已把大部毒素逼出体外,他从昏迷中醒来了,看見陈飞和洪长发两人正在窗口东张西望,他拔出手枪就打:“啪!啪!”
  
  陈飞和洪长发随着枪声倒斃在新房内,跟在后面的钱有财见状吓得大惊失色,回头就跑。新娘和卫兵以及酒楼的工作人员也一齐向外逃跑。埋伏在各处的游击队员,听到枪响,立即放火焚烧“逍遥宫”,火头处处燃起,人们四散逃命,真是乱成一团糟。
  
  “追!”林山和秋妹带着游击队员追赶向白马镇方向逃去的钱有财,这傢伙不知死活,居然还在逃跑途中,回身开枪射击,仅仅这一瞬间,他已被林山和秋妹双双追上击倒在地,游击队员上来绑定,押回白马镇。已经占领白马镇的春生看见“逍遥宫”火光熊熊,特带着一部分游击队员前耒支援,双方在离白马镇约一里路处胜利会师,游击队员们高兴地发出一片欢呼声。
  
  林山、春生和秋妹领导的游击队,占领了白马镇后,取名“刘坚抗日游击队”,公审了汉奸钱有财,此人罪恶累累被枪决,老百姓拍手称快。
  
  这一天,林山、春生和秋妹正在镇公所里与农民代表商议公布减租减息之事,有情报人员耒报:“国民党新任的白马坡镇镇长李书文,派人送信来了!”林山道:“人呢?”警卫带进送信人,拿出一封致林山先生的信:“林山先生:你的抗日游击队叫刘坚抗日游击队,据我们了解刘坚是共产党红军,我是民国政府新任的镇长,现在国共合作抗日,盼于今日下午三时来静山街茶楼商谈,恭请出席,请勿推辞,为感!李书文,即日”。林山览信后,对来人道:“一定到!”
  
  静山街是个大村荘,有一条热闹的小街,有一爿茶楼,平常楼上楼下坐满了农民,今天楼上被李书文全包了。李书文与前任镇长有些不同,他还想抗日,但没有本领,常被警察局长王彪挾持行动。这时,快下午三时了,李书文在茶馆门口对王彪说道:“不知道林山带多少人耒?”王彪回答道:“放心!有我快枪王彪在,楼上是我的世界!楼下我们的人早巳混在茶客中。”李书文说道:“今日是谈判,我是镇长,你可别胡乱行动!”
  
  三时正,茶店老板对站在门口的李书文说道:“李镇长,客人已在楼上了!”李书文和王彪惊讶地往楼上跑,在楼梯口看见两位农村少年站在那里,笑望着自己道:“李镇长,谢谢你的邀请!”
  
  “请坐,请坐!”李书文惊讶地望着面前的两位少年。他心里想:“赫赫有名的刘坚部队,怎么会是两个孩子领导着?”
  
  “李镇长,我叫林山,她叫秋妹,我们应邀前来商谈合作抗日,你想谈什么问题呢?”林山认真地问道。
  
  “国共合作抗日,我是国民党政府新任的白马镇镇长,请你们尊重!”李书文说道。
  
  “我们尊重你,才应邀前来谈判的。”林山说道。
  
  “白马镇应该由我管理。”李书文说道。
  
  “白马镇很大,由白马镇镇上、静山街、十多个村庄和广大山区组成,现在有你管着的,有我们刘坚抗日游击队管着的,还有不少地方暂时还由日冦和伪军占领着,这实际是抗日战争的战线和阵地!我们是从日冦和伪军占领下取得白马镇镇上的,你不会要我们退出这个阵地吧?”林山讲解得响当当。
  
  “你们必须退出白马镇镇上!”警察局长王彪大吼。
  
  “为什么?”秋妹问道。
  
  “你们不是镇长!”警察局长蛮横无理。
  
  “请你们到日本人手里去夺!被日本人占领的地方多着呢!”林山说道。
  
  “你们退不退?”警察局长伸手掏枪,並指示四个警察掏枪。
  
  “谁敢掏枪?”秋妹一声尖喝,黑色奇藤鞭己把警察局长的枪击落在地,其他的人吓得一齐呆在那里。
  
  “我们谈判,不可动手!”李书文大惊不已。
  
  林山对李书文说道:“囯共合作抗日是大局,大家要讲理。前镇长作惡多端,日本人耒了当汉奸,巳被人民处决!老百姓生活现在困难,我们要实行减租减息,谁想破坏不会有好结果!再会!”说完,与秋妹从窗口一跃而下,飞也似地走了。
  
  刘坚部队与白马坡国民党新镇长李书文会谈的故事,迅速地在老百姓中间传播着:抗日战争的阵地,一寸也不让;人民已经获得的利益,一分也不让!
  
  有一天,县城传来一个令人精神振奋的好消息:陈毅将军率领的新四军某部夜袭县城东门,烧毁日军敌楼,歼敌十多名,缴获重机枪一挺和其他许多军需品。老百姓欢欣鼓舞,四处传扬。
  
  “新四军就是原来的红军,现在已经来到白马坡镇附近,我们要主动派人出去联系才好!”林山、春生和秋妹悄悄地在商量,意見完全一致。这时,警卫人员进来报告:“门口有两人要见队长,自称是新四军的代表!”
  
  “新四军的代表?”林山、春生和秋妹一齐惊喜地站了起来,走向大门口。
  
  “欢迎!请进!”林山高兴地说。
  
  一位头戴白色草帽、身穿白色中式衣裤的身体较胖的成年人,朝林山等三位少年凝看了一下,微笑着说了一句:“好!少年司令员!”朝前走进去,后面跟一位身穿老红军退色军服的中年人。
  
  大家坐定,秋妹端上了茶,笑着对客人道:“请用茶!”
  
  戴白色草帽的人摘下帽子,放在台上,说道:“刚才在门口说我俩是新四军代表,我是陈毅,他叫洪磊,团政委。”,
  
  “呵,陈军长耒了!洪政委来了!”林山、春生和秋妹一齐站起耒敬礼。
  
  陈毅笑着请他们坐下,说道:“我俩今天来找你们,首先想搞清楚一件事:为什么叫刘坚抗日游击队?”
  
  “为了纪念一位老红军!”林山回答。
  
  “我们部队也有一位老红军刘坚,不知是否同一个人?”陈毅问道。
  
  “有一个秘密联络方式可以确认!”林山拿出刘坚留下的一支黄皮套手枪,聪明的眼睛望着洪磊,他即当年直接领导刘坚、赵志高的营教导员。
  
  洪磊拿出一支自己的手枪,说道:“按照秘密联络才式:我方用这支枪先打两枪:叭!叭!”
  
  林山拿着黄皮套手枪,说道:“按照秘密联络方式:我方用这支枪回应一枪:叭!”
  
  刘坚归队秘密联络的讯号对上了,大家都高兴地笑了。
  
  当晩,陈毅和洪磊就住在白马坡镇上,听着林山、春生和秋妹汇报了自己的苦难遭遇和在老红军刘坚和赵志高教育帮助下成长起来的经过以及全部战斗生活,要求党立即来领导“刘坚抗日游击队”,立即编入新四军。陈毅听了很感动,给这三个孩子大大地鼓励一番:“两位红军老战士亲自培养了接班人,这三位少年接班人很不错嘛!已经带出一支部队来了嘛!”当林山和春生把刘坚和赵志高的两张党证交给党组织时,陈毅对他俩说道:“我愿意做你俩的入党介绍人!”又笑着对秋妹说道:“你再长大一点,我也原意做你的入党介绍人!”
  
  第二天,新四军司令部就进驻白马坡镇,军党委召开会议,决定把“刘坚抗日游击队”攺编为新四军三师独立团,团政委洪磊,团长林山丶副团长春生,团参谋长秋妹。
  
  在三师独立团成立那一天,新四军军长陈毅讲话,讲了老红军刘坚和赵志高的英雄事迹,讲了林山丶春生和秋妹成长的故事,並亲自授独立团红旗。接着,进行比武表演,兄弟单位广大战士都希望看到独立团三位少年首长的髙超枪法和武功。最受欢迎的是秋妹的黑藤鞭对阵八位战士木棍的进攻,林山和春生則表现了髙超的枪法和棍法。
  
  新四军三师独立团在抗日战争中英勇战斗,屡立大功,队伍越战越強大,独立团变成了独立旅。有一次,在黄河中游配合兄弟部队伏击日?,取得大胜,林山发现当地民兵前来支前的队伍中,有黄河三鬼积极带头划着黄河小舟。林山邀请三鬼到旅部叙旧,三鬼快乐异常,並谈了张绿旗、鲁丽夫妇和儿子张小绿,早已率领平顶山一些江湖好汉参加八路军打日本鬼子去了等讯息。1943年,林山、春生和秋妹均巳从旅级干部升到师级干部。在解放战争中,林山、春生均己升任军长,分别率领一支主力军在东北战场和中原战?大战,秋妹也成了女将军在总后勤部工作。
  
  这真是:少年强兮中国强
  
           中国强兮一梦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