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福龙

　　堵绝以权谋私之门

　　陈毅当上了全国最大城市上海市市长，一些親朋好友都来找他。有的要他介绍工作，有的找他解决具体困难。他耐心地作开导。他曾对市委的干部说：“干部亲属、好友的言行，在群众中有很强的说服力。”因此他非常注意对亲友们的教育，对他们要求很严格。他四叔的儿子到上海来，希望堂兄介绍工作。陈毅对他说：“新中国刚成立，国家还很穷，应当为人民谋幸福，不能为堂弟一个人的幸福，向人民伸手。”他又说：“从前，全家节衣缩食，支持我革命，现在仍应支持我革命。也就是你我都要遵守党和囯家的政策、制度，发扬艰苦奋斗的传统。”亲友们远道而来，陈毅对他们说：“你们远道而来，住上十天半月，我欢迎。但要我介绍工作，你就是说上十夭半个月，我也不会同意的。因为我是共产党员，遵行的是党性原则，不能搞封建社会的那一套。”还有些亲友想请陈毅代他们向领导提出些个人要求。陈毅回答得更干脆：“我不能插手，你们自己去找组织嘛。”陈毅的妹妹从四川来到上海，要哥哥帮助解决她的升学问题。陈毅对她说：“你自己凭本事去考。考得取就去读书；考不取就回家种田。我是人民的市长，共产党的干部，绝不能搞裙带关系。”后来她的妹妹认真准备，凭本事考取了医务专科学校，当上了化验员。就这样，陈毅没有利用职权办过私事。
　　
　　艰苦朴素

　　陈毅的生活非常俭朴。无论在上海或者去北京开会，总是穿那件褪了色的旧军装。他有一件黄线呢制服，穿了十多年，破了几个洞。他要管理员补了又补。那时实行供给制，如买件新衣服是可以报销的，但陈毅就是不许管理员去买新的。他的伙食也十分简单，几小碟菜加上辣椒。他从不向管理员提出要这要那。伙食费从来不超过标准。他对管理员说：“我们的国家还不富裕，我们平时的家庭生活要同普通老百姓一样。”上海解放后第一个春节到了，保姆对陈毅说：“给孩子们添点新衣服吧！”陈毅却笑笑说：“老百姓有的谚语说得好：新三年，老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我们国家底子薄，艰苦奋斗这个传家宝不能丢。”因此他家孩子的衣服，都是大人的旧衣服改的，大孩子长大不能穿了，再给小孩子穿。他还教育孩子说，“当年毛主席叫儿子背米下乡种田，头戴草帽，脚踏草鞋，身上穿的布衣。从来是育苗经风雨，艰苦能过关。”他还要管理员买黄小米给孩子吃。让孩子不忘过去苦。陈毅的父母从四川来看望儿子、孙子，叙叙天伦之乐。天渐渐冷了，老太太无意流露想做件轻暖的衣服过冬的心愿。行政处长把此事告诉了秘书长。这件事让陈毅知道了，他坚决谢绝了组织的关心照顾。并对秘书长说，“我还有件羊皮大衣，叫张茜找岀来，拼拼凑凑可以改成两件，就这么办吧！”后来两位老人穿上新面旧羊皮衣服时，高兴地说：“仲弘（陈毅名）当市长，节约公家钱，旧袄改新衣，穿着更御寒哩！”后来两老在探望儿子、孙子后，高高兴兴地回四川了。
　　
　　守纪律  “手莫伸”

　　陈毅对党员和干部要求很严格，他一再强调说，“对自己人要求要严一点，否则怎么担当得起领导的责任？”他对那些违反政策、违反纪律的，从不宽容。有位解放军干部开汽车时因红灯受阻，动手打了交通警，他是一名旧警察。陈毅知道后，叫那位干部到自己的办公室来，狠狠地训斥一顿：“入城前的政策教育都忘了吗？对待俘虏和起义人员的政策忘记了吗？当了这么多年兵，连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都忘记了吗？”批得那干部连连称是，认识自己的错误。他找到那交通警当面赔不是，取得了谅解。有同志羡慕民主人士资本家，让为他们吃得好、穿得好。陈毅在一次党内会议上说：“你怎么忘了自己是一个共产党员？你一定要住洋楼，可以。我可以开个条子让你去住上海大厦。可是，对不起，你的党籍要开除。”这些批评虽然声色俱厉，但因为讲得有理，被批评者感到敲起了警钟。而他对自己，总是那么严格要求，那么谦逊，从不居功自矜。他在一次团级以上干部庆功会上说，一切要归功于龙华烈士，归功于人民。普陀区选举他为人民代表，他在会上说，全体代表对我信任，这种信任不是我个人的，而是给我们共产党的。这种信任是党的光荣，也是我个人的光荣。在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大典时，报纸上要介绍陈毅的革命事迹他坚决不同意，严肃地说：“我们为革命做点工作，是毛主席领导的结果，个人有什么功劳，不要吹嘛！”出版社要出一本解放上海的画冊，要用他的照片，陈毅也不同意，说：“不要突出我个人嘛！”这正如他在1954年所写的《七古•手莫伸》中写的：
　　
　　第一想到不忘本，来自人民莫作恶。
　　
　　第二想到党培养，无党岂能有所作。
　　
　　第三想到衣食住，若无人民岂能活？
　　
　　第四想到虽有功，岂无过失应惭怍。
　　
　　陈毅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胸怀，严格要求自己，以他的高风亮节影响了整整一代人。“清风从君始”，陈毅的形象成为解放初期广大干部的榜样，熏陶了一代干部队伍。

图为作者马福龙（上海市党史办离休干部）在卢沟桥上